☆18.寬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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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太子，我想先處理一件事。”
青亦離開後，靈微趕在哪咤開口前，走到他的身側開口說話。
她的話音一落，便瞧著哪咤揚了揚眉毛，她已經大概猜到哪咤要說嘲諷她的話了，於是她雙手合十，搶先一步誠懇道：“三太子，拜托了，招娣的事還沒有處理好，就這麽離開我會後悔百年的。”
哪咤對凡人之事並無興趣，也不想因為凡人而耽誤自己的時間。
正欲拒絕，哪咤便見小白鼠低垂著頭，睫毛顫抖的模樣像是下一秒就會掉下眼淚。
小白鼠輕笑著吹飛花瓣的模樣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。
哪咤不由蹙眉，只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。
將腦海的畫面驅逐，他也因為心情不佳導致語氣極差，“一個時辰，我在城外等你。”
“謝謝三太子。”
靈微喜上眉梢，連帶著臉色都紅潤了不少。
哪咤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離去，靈微見狀也不再耽誤時間，她拉過楊招娣的手，再次詢問了她的父母的居住之地。
靈姑娘的意思昭然若揭，就是要幫忙教訓她的父母。
不，不是父母！
她這次不會再擔心靈姑娘的安危，心下有些觸動的同時，又帶著一絲快意，她開口說：“我帶靈姑娘過去。”
靈微自然沒意見。
等兩人趕往楊家，卻從鄰居的口裏得知，他們去城內最大的酒樓給兒子慶祝進了好書院。
拿著賣女兒的錢去給兒子慶祝，這可真是一對“好父母”。
楊招娣面色蒼白，盡管已經知曉他們的為人，但她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抽疼了一下。
靈微見狀，拉起楞在原地的楊招娣，聲音溫柔卻有力量。
“走，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們怎麽慶祝。”
再次進入霧隱城，原本繁華的街道卻蕭條不少，不少身著縞素，表情悲傷的官差正在張貼告示。
楊招娣湊上去一看，神情微變，她立刻退回靈微的跟前，小聲說：“靈姑娘，上面寫著城主突發疾病去世了。”
城主應該就是先前青亦說的虎妖，如今這般該是被哪咤除了，城主是妖怪的事若是暴露出去自然會引起恐慌，這般公布也是常情。
靈微將其小聲告訴楊招娣，後者聞言臉上的傷心立刻消散。
……
楊父此時很是郁悶。
原本他們是開開心心來城裏慶祝，誰料剛一進城便聽見城主去世的噩耗，酒樓什麽的哪裏還敢開業，他們走路半個多時辰的路，就這麽撲了個空。
更重要的是，小兒子考上的書院，正是城主出資建造，如今城主離世，與他不對付的侄兒上位，這書院還不知道後面如何。
若知是這樣，他們當初就應該把女兒多買點銀錢，還能有轉圜的餘地。
哪能像如今這般被動？
楊父後悔的腸子都青了，腦海裏又想起女兒在家時的勤勞能幹，現在許多事務都落到自己的頭上，這讓楊父更加心理失衡。
就在楊父懷念女兒時，幾十米處突然出現了一道青色身影，看身段像是自家女兒。
難不成出現幻覺了？那身華麗衣物與首飾，那是自家的窮女兒配得上的？
楊父搖了搖頭，正準備離去，便見那青色身影回頭，熟悉的側臉那他楞在原地。
很快，楊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上便露出了貪婪的笑容，他拍了拍身側滿臉疲態的女人，在她看過來時往東邊方向指了指。
兩人對視一笑，一切皆在不言中。
女兒被有錢男人看上了，他們還真是替她選對了結局，這下他們未來的生活也差不了。
楊父拉著小兒子，快速跑過去。
“招娣。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，楊招娣身體有片刻的僵硬，這道聲音已無數次在黑夜中成為自己的夢魘，讓她習慣性的發抖。
也正是此刻，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，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清香。
她側身一看，正是靈姑娘摟住了自己。
楊招娣突然什麽也不害怕了，父母算什麽，他們只不過生了自己，從小到大她做的事還不夠多嗎？
他們都把自己賣掉了，她現在是靈姑娘的人。
她聽見靈姑娘冷冽的聲音響起，“你們就是招娣的父母？”
一直到胳膊傳來擰痛，楊父才將視線從美人的身上抽離。
不怪他沒見識，摟著招娣的女子實在是人間絕色，沒有人可以無視她的美貌。
“姐姐，你好漂亮，可以給我當媳婦兒嗎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靈微還未回答，楊招娣率先回答，她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，“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尊榮，若不是個男孩，早就被發賣了。”
“招娣！”楊母見兒子眼睛通紅，眼淚也不停下墜，心疼的急紅了臉，“你怎麽能這麽說光耀，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。”
惦記著還有外人，且看上去就是世家大小姐的女子，楊母說話已經十分收斂。
但長時間的壓榨，讓她在面對楊招娣時有著天然的優越感，像是她說了什麽，女兒都要無條件的滿足她。
“他才不是我弟弟，你們也不是我父母。”
“你這個不孝女，怎麽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，小心被天打五雷轟。”楊父氣的暴跳如雷，醜惡的嘴臉已躍然而上。
“我就算死無葬身之地，也不想再做你們的女兒。”相比起楊父的急躁，楊招娣雖然面色急的通紅，但至少還存有理智。
幾人的爭吵很快就引來了群眾，原本大家的註意力是在靈微的身上，但吵架的樂子也不容錯過。
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，楊父瞬間來了底氣，他指著楊招娣的鼻子罵，“你、你、你這個不孝女，我辛辛苦苦生養你，你竟然對父親出言不遜，我今天就要打死你。”
說罷，楊父便沖了過去，揚起自己的巴掌。
然而這一巴掌還未落在女兒的身上，他便感覺視線後移，接著重重摔倒在地。
楊父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腳踢飛自己的女子，他甚至感覺到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了位，這讓他的表情從驚艷變為恐懼。
“妖、妖怪！她是妖怪！”
他痛到顫抖的手指向罪魁禍首靈微，“快、快抓住她！”
圍觀發出細細碎碎的交談聲，但並無一人上前。
光從面向上看，這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，他們怎麽會為了他去欺負美人。
靈微並不在意楊父的話，她如今只想好好教訓這家人，可還沒等她繼續出手，便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從自己身邊經過。
“你才是妖怪，是個吸食人血的妖怪。”楊招娣突然跳出來指著楊父，那種其貌不揚的臉上充滿了憤懣，“你們除了生我外？還做過一件對我好的事嗎？既然都已經把我賣到了青樓，我們就沒有關系了，你們也不要再自稱是我的父母。”
楊招娣的話音一落，圍觀的人有不少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雖然他們都重男輕女，但最多是對兒子偏愛，哪裏會忍心把女兒賣掉，還是賣入青樓這種下三濫的地方。
一時間，楊父收獲了不少鄙夷的目光。
“你們現在過來，該不會是看我發達了，想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吧？”楊招娣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，繼續道。
大家這才註意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姑娘，身上的穿著還是首飾都是頂好的。
原本還覺得她對父親有些不留情面的男子，在聽到這話後，也忍不住開始唾棄這對父母。
楊光耀率先受不了這些視線，他抱著母親傷心的嚎啕大哭。
楊母眼神怨毒的看向楊招娣，再看見她臉上的得意時，心底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，她推開兒子就向她沖過去，尖銳的發簪往楊招娣的臉上招呼。
她的速度太快，快到圍觀的路人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大家心疼的扭頭，不忍心再看這殘忍地一幕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楊母胸口劇烈疼痛，艱難睜開眼後，發現自己與老伴倒在一起。
動手之人顯而易見。
靈微走上前，神情淡然的彎腰看向他們，壓低聲音，“招娣已經是我的人，當著我的面欺負她，你們膽子……很大嘛。”
與她絕美的容貌相反，此時她的表情充滿了狠厲和殘忍，看的人不寒而栗。
當然，這幅恐嚇的表情也只有他們兩人看見。
“我、我不要娶你了，不許欺負我的父母！”楊光耀沖過來，一腳踩在靈微的腳上。
他的力氣很小，對靈微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。
可靈微在看見自己繡花鞋上明顯的腳印時，原本看戲的心態終於變了。
她討厭這個小孩。
靈微擡手重重捏住他的臉，等他眼淚鼻涕要滴到自己手上時，才將他甩到楊母的身上，五臟六腑移了位的楊母再次承受重擊，疼的直接昏了過去。
原本想來英雄救美的路人面面相覷。
好暴力的美人。
而在這時，一道女聲響起，她推開人群沖了進來，視線牢牢鎖在靈微的身上，她沖了過來，語氣焦急——
“我可憐的靈姑娘，先前我聽說你被人欺負了，沒有受傷吧？是誰欺負了你，我去幫你教訓他。”
來人正是紅袖招的老板娘趙家衣。
“我當是誰呢，這不是賣女兒的柳大哥嗎？”
趙家衣的嘴皮子十分利索，說出來的話也真假參半，幾句話就替楊家人在圍觀群眾面前攬足了仇恨。
想來他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。
靈微用的力氣很大，楊父楊母定會落下病根，而楊光耀的臉都被他捏的錯位，就算能覆原也是一筆不低的支出。
靈微並不覺得自己殘忍，楊招娣是她的人，她自然要替她出氣，更何況，楊家人是罪有應得。
倒是趙家衣的出現，讓靈微有些難辦。
她哪有錢還給她？
好在趙家衣似乎已經忘了這事，不僅沒有提，還對她噓寒問暖。
“趙姐姐，我要和我兄長離開了。”
“啊！”趙家衣發出驚呼，眼底劃過濃烈的不舍，“怎麽這般快，那我該去何處尋你？”
她不想見不到靈姑娘。
見趙家衣充滿關切的目光，靈微突然生出了壞心思，她靠近趙家衣，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道：“趙姐姐，我其實是個妖怪，妖怪嘛……自然是要回妖怪洞了。”
趙家衣聞言，面露驚恐之色，但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錢賺到一定的程度，她早就失去了新鮮感，比起現在麻木的生活，她突然有些想要見識一下妖怪的“新世界”。
“靈姑娘你是要帶招娣一起走吧？”她大著膽子拉住靈微的手，眼底劃過一絲堅定，“那你看我如何？我比她有錢有見識，就算是妖怪，也總有需要用上銀子的時候吧？”
靈微：“……”
糟糕，好心動。
雖然馬上要回陷空山，但上一世是人的她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妖怪的生活，就算能適應，她也想要去凡塵游玩，這其中，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銀錢。
靈微回握住趙家衣的手，笑容甜美迷人，“好啊。”
若她真心留在自己身邊，她也不會虧待她。
不過在趙家衣說至少需要兩日處理霧隱城家業後，靈微咧起的嘴角立刻萎了。
她那脾氣不好的哪咤三太子哥哥只給了她一個時辰的時間，現在去和他說再推遲兩天，靈微懷疑他會祭出斬妖劍把她斬了。
但銀錢的誘惑，她真的抗拒不了。
“吶，招娣，你去說服三太子在寬限兩日吧。”靈微腦袋貼在桌子上，病急亂投醫的說道。
楊招娣：“……”
靈姑娘，想她死就直說，用不著這麽委婉的。
她像是敢和三太子說話的人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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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亦離開後，靈微趕在哪咤開口前，走到他的身側開口說話。
她的話音一落，便瞧著哪咤揚了揚眉毛，她已經大概猜到哪咤要說嘲諷她的話了，於是她雙手合十，搶先一步誠懇道：“三太子，拜托了，招娣的事還沒有處理好，就這麽離開我會後悔百年的。”
哪咤對凡人之事並無興趣，也不想因為凡人而耽誤自己的時間。
正欲拒絕，哪咤便見小白鼠低垂著頭，睫毛顫抖的模樣像是下一秒就會掉下眼淚。
小白鼠輕笑著吹飛花瓣的模樣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。
哪咤不由蹙眉，只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。
將腦海的畫面驅逐，他也因為心情不佳導致語氣極差，“一個時辰，我在城外等你。”
“謝謝三太子。”
靈微喜上眉梢，連帶著臉色都紅潤了不少。
哪咤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離去，靈微見狀也不再耽誤時間，她拉過楊招娣的手，再次詢問了她的父母的居住之地。
靈姑娘的意思昭然若揭，就是要幫忙教訓她的父母。
不，不是父母！
她這次不會再擔心靈姑娘的安危，心下有些觸動的同時，又帶著一絲快意，她開口說：“我帶靈姑娘過去。”
靈微自然沒意見。
等兩人趕往楊家，卻從鄰居的口裏得知，他們去城內最大的酒樓給兒子慶祝進了好書院。
拿著賣女兒的錢去給兒子慶祝，這可真是一對“好父母”。
楊招娣面色蒼白，盡管已經知曉他們的為人，但她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抽疼了一下。
靈微見狀，拉起楞在原地的楊招娣，聲音溫柔卻有力量。
“走，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們怎麽慶祝。”
再次進入霧隱城，原本繁華的街道卻蕭條不少，不少身著縞素，表情悲傷的官差正在張貼告示。
楊招娣湊上去一看，神情微變，她立刻退回靈微的跟前，小聲說：“靈姑娘，上面寫著城主突發疾病去世了。”
城主應該就是先前青亦說的虎妖，如今這般該是被哪咤除了，城主是妖怪的事若是暴露出去自然會引起恐慌，這般公布也是常情。
靈微將其小聲告訴楊招娣，後者聞言臉上的傷心立刻消散。
……
楊父此時很是郁悶。
原本他們是開開心心來城裏慶祝，誰料剛一進城便聽見城主去世的噩耗，酒樓什麽的哪裏還敢開業，他們走路半個多時辰的路，就這麽撲了個空。
更重要的是，小兒子考上的書院，正是城主出資建造，如今城主離世，與他不對付的侄兒上位，這書院還不知道後面如何。
若知是這樣，他們當初就應該把女兒多買點銀錢，還能有轉圜的餘地。
哪能像如今這般被動？
楊父後悔的腸子都青了，腦海裏又想起女兒在家時的勤勞能幹，現在許多事務都落到自己的頭上，這讓楊父更加心理失衡。
就在楊父懷念女兒時，幾十米處突然出現了一道青色身影，看身段像是自家女兒。
難不成出現幻覺了？那身華麗衣物與首飾，那是自家的窮女兒配得上的？
楊父搖了搖頭，正準備離去，便見那青色身影回頭，熟悉的側臉那他楞在原地。
很快，楊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上便露出了貪婪的笑容，他拍了拍身側滿臉疲態的女人，在她看過來時往東邊方向指了指。
兩人對視一笑，一切皆在不言中。
女兒被有錢男人看上了，他們還真是替她選對了結局，這下他們未來的生活也差不了。
楊父拉著小兒子，快速跑過去。
“招娣。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，楊招娣身體有片刻的僵硬，這道聲音已無數次在黑夜中成為自己的夢魘，讓她習慣性的發抖。
也正是此刻，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，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清香。
她側身一看，正是靈姑娘摟住了自己。
楊招娣突然什麽也不害怕了，父母算什麽，他們只不過生了自己，從小到大她做的事還不夠多嗎？
他們都把自己賣掉了，她現在是靈姑娘的人。
她聽見靈姑娘冷冽的聲音響起，“你們就是招娣的父母？”
一直到胳膊傳來擰痛，楊父才將視線從美人的身上抽離。
不怪他沒見識，摟著招娣的女子實在是人間絕色，沒有人可以無視她的美貌。
“姐姐，你好漂亮，可以給我當媳婦兒嗎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靈微還未回答，楊招娣率先回答，她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，“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尊榮，若不是個男孩，早就被發賣了。”
“招娣！”楊母見兒子眼睛通紅，眼淚也不停下墜，心疼的急紅了臉，“你怎麽能這麽說光耀，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。”
惦記著還有外人，且看上去就是世家大小姐的女子，楊母說話已經十分收斂。
但長時間的壓榨，讓她在面對楊招娣時有著天然的優越感，像是她說了什麽，女兒都要無條件的滿足她。
“他才不是我弟弟，你們也不是我父母。”
“你這個不孝女，怎麽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，小心被天打五雷轟。”楊父氣的暴跳如雷，醜惡的嘴臉已躍然而上。
“我就算死無葬身之地，也不想再做你們的女兒。”相比起楊父的急躁，楊招娣雖然面色急的通紅，但至少還存有理智。
幾人的爭吵很快就引來了群眾，原本大家的註意力是在靈微的身上，但吵架的樂子也不容錯過。
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，楊父瞬間來了底氣，他指著楊招娣的鼻子罵，“你、你、你這個不孝女，我辛辛苦苦生養你，你竟然對父親出言不遜，我今天就要打死你。”
說罷，楊父便沖了過去，揚起自己的巴掌。
然而這一巴掌還未落在女兒的身上，他便感覺視線後移，接著重重摔倒在地。
楊父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腳踢飛自己的女子，他甚至感覺到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了位，這讓他的表情從驚艷變為恐懼。
“妖、妖怪！她是妖怪！”
他痛到顫抖的手指向罪魁禍首靈微，“快、快抓住她！”
圍觀發出細細碎碎的交談聲，但並無一人上前。
光從面向上看，這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，他們怎麽會為了他去欺負美人。
靈微並不在意楊父的話，她如今只想好好教訓這家人，可還沒等她繼續出手，便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從自己身邊經過。
“你才是妖怪，是個吸食人血的妖怪。”楊招娣突然跳出來指著楊父，那種其貌不揚的臉上充滿了憤懣，“你們除了生我外？還做過一件對我好的事嗎？既然都已經把我賣到了青樓，我們就沒有關系了，你們也不要再自稱是我的父母。”
楊招娣的話音一落，圍觀的人有不少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雖然他們都重男輕女，但最多是對兒子偏愛，哪裏會忍心把女兒賣掉，還是賣入青樓這種下三濫的地方。
一時間，楊父收獲了不少鄙夷的目光。
“你們現在過來，該不會是看我發達了，想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吧？”楊招娣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，繼續道。
大家這才註意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姑娘，身上的穿著還是首飾都是頂好的。
原本還覺得她對父親有些不留情面的男子，在聽到這話後，也忍不住開始唾棄這對父母。
楊光耀率先受不了這些視線，他抱著母親傷心的嚎啕大哭。
楊母眼神怨毒的看向楊招娣，再看見她臉上的得意時，心底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，她推開兒子就向她沖過去，尖銳的發簪往楊招娣的臉上招呼。
她的速度太快，快到圍觀的路人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大家心疼的扭頭，不忍心再看這殘忍地一幕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楊母胸口劇烈疼痛，艱難睜開眼後，發現自己與老伴倒在一起。
動手之人顯而易見。
靈微走上前，神情淡然的彎腰看向他們，壓低聲音，“招娣已經是我的人，當著我的面欺負她，你們膽子……很大嘛。”
與她絕美的容貌相反，此時她的表情充滿了狠厲和殘忍，看的人不寒而栗。
當然，這幅恐嚇的表情也只有他們兩人看見。
“我、我不要娶你了，不許欺負我的父母！”楊光耀沖過來，一腳踩在靈微的腳上。
他的力氣很小，對靈微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。
可靈微在看見自己繡花鞋上明顯的腳印時，原本看戲的心態終於變了。
她討厭這個小孩。
靈微擡手重重捏住他的臉，等他眼淚鼻涕要滴到自己手上時，才將他甩到楊母的身上，五臟六腑移了位的楊母再次承受重擊，疼的直接昏了過去。
原本想來英雄救美的路人面面相覷。
好暴力的美人。
而在這時，一道女聲響起，她推開人群沖了進來，視線牢牢鎖在靈微的身上，她沖了過來，語氣焦急——
“我可憐的靈姑娘，先前我聽說你被人欺負了，沒有受傷吧？是誰欺負了你，我去幫你教訓他。”
來人正是紅袖招的老板娘趙家衣。
“我當是誰呢，這不是賣女兒的柳大哥嗎？”
趙家衣的嘴皮子十分利索，說出來的話也真假參半，幾句話就替楊家人在圍觀群眾面前攬足了仇恨。
想來他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。
靈微用的力氣很大，楊父楊母定會落下病根，而楊光耀的臉都被他捏的錯位，就算能覆原也是一筆不低的支出。
靈微並不覺得自己殘忍，楊招娣是她的人，她自然要替她出氣，更何況，楊家人是罪有應得。
倒是趙家衣的出現，讓靈微有些難辦。
她哪有錢還給她？
好在趙家衣似乎已經忘了這事，不僅沒有提，還對她噓寒問暖。
“趙姐姐，我要和我兄長離開了。”
“啊！”趙家衣發出驚呼，眼底劃過濃烈的不舍，“怎麽這般快，那我該去何處尋你？”
她不想見不到靈姑娘。
見趙家衣充滿關切的目光，靈微突然生出了壞心思，她靠近趙家衣，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道：“趙姐姐，我其實是個妖怪，妖怪嘛……自然是要回妖怪洞了。”
趙家衣聞言，面露驚恐之色，但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錢賺到一定的程度，她早就失去了新鮮感，比起現在麻木的生活，她突然有些想要見識一下妖怪的“新世界”。
“靈姑娘你是要帶招娣一起走吧？”她大著膽子拉住靈微的手，眼底劃過一絲堅定，“那你看我如何？我比她有錢有見識，就算是妖怪，也總有需要用上銀子的時候吧？”
靈微：“……”
糟糕，好心動。
雖然馬上要回陷空山，但上一世是人的她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妖怪的生活，就算能適應，她也想要去凡塵游玩，這其中，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銀錢。
靈微回握住趙家衣的手，笑容甜美迷人，“好啊。”
若她真心留在自己身邊，她也不會虧待她。
不過在趙家衣說至少需要兩日處理霧隱城家業後，靈微咧起的嘴角立刻萎了。
她那脾氣不好的哪咤三太子哥哥只給了她一個時辰的時間，現在去和他說再推遲兩天，靈微懷疑他會祭出斬妖劍把她斬了。
但銀錢的誘惑，她真的抗拒不了。
“吶，招娣，你去說服三太子在寬限兩日吧。”靈微腦袋貼在桌子上，病急亂投醫的說道。
楊招娣：“……”
靈姑娘，想她死就直說，用不著這麽委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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